主题 : 安徽合肥包公墓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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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  发表于: 2013-10-06 14:40

安徽合肥包公墓3

包氏家谱
这话说得包训芝很感动,一边忙着为客人沏茶,一边回忆道:
“‘文化大革命’前,省人事局一个叫包璋的干部,就是舒城包家洼人,他过去常到我们家来。‘文化大革命’干部下放,据说他调回舒城,在一个‘三线’兵工厂当书记。你们先去找到他,他肯定会帮忙,他在包家洼很有威信,没有不人听他的。”
程如峰一直认真在听,觉得这位“恩生”之后装有一肚子的故事。他忙追问:“你说的这个厂,在舒城什么地方?”
包训芝回忆说:“在舒城县河棚区吧。”
“具体叫什么厂?”
“好像就叫‘先锋’厂。”
程如峰第二天就和包义旭起了个大早,乘汽车直奔河棚而去。车子出了舒城不久,便钻进了山区。一路上,程如峰直担心这趟会不会又是白跑。临近中午,能够把人五脏六腑都颠翻的长途客车,才在河棚稳稳停了下来。
他们下了车,一路问过去,想不到,十分容易地就找到了包璋书记。
包璋是个爽快人,看罢程如峰递上的介绍信,知道了二人的来意,特别是得知包义旭是包公三十三世孙,高兴地把手拍得吧吧响,连声说道:“好,好,好;行,行,行。”
中午,为表地主之谊,包璋盛情款待,摆出一桌子菜。在那个城里人每月只定量供应一斤猪肉的岁月里,这可是很高很高的规格了。
席间,包璋对包义旭格外敬重,爹爹长爹爹短的不停口,高兴得喜形于色。程如峰见此情景感慨万分,自己虽与包家毫无瓜葛,却也觉得包璋犹如亲人。
听包璋介绍,程如峰才知道河棚是区政府的所在地,包家洼是在下面的杜店公社,这中间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。不过看得出,河棚和包家洼两地的包家人是经常走动的。这天同桌吃饭的就有包家洼的两个年轻人,他们是来找包璋书记帮助解决猪饲料的。饭后,包璋就叫他们带路,先到包家洼去找大队长包训甫。临走时特别交代:“省城来的两位同志,要好生招待。包家洼有一部谱,这事我是知道的,不要打埋伏,他们要看就给看,要带走就让带走,这是任务!”
一席话,说得程如峰热血上涌,好不感动。
谢过了包璋,程如峰和包义旭,跟着两个年轻人走了二十多里的崎岖小路,在包家洼十分顺利地见到了包训甫。
包家洼,这是隐在大山褶缝中的一座宁静的小山村。虽已不是刀耕火种,但生存条件的艰苦,还是让程如峰感到意外。更感意外的,当然还是包家洼人待客的纯朴热情和实诚。以至让他一时犯了糊涂:自己来到的是一个不能再偏远的小山村,是离文明更远了,还是更近了?
当时,天气已开始变得炎热,山里的各种蚊虫很多,包训甫把有蚊帐的床铺让出来,给客人,宁肯自己去忍受叮咬。程如峰和包义旭都要求按当时出差的标准付粮票和伙食费,包训甫死活不肯收。程如峰过意不去,只得说:“那就算是给孩子买点饼干吃吧。”那时买饼干是要粮票的,城里人才有粮票,包家洼的孩子不可能会吃到饼干,这对他们是不敢想象的奢侈品。显然是程如峰的这句话起了作用,只见包训甫的爱人感激得双手直抖,羞涩地收下了钱和粮票。
这可是“深入批修整风”的宣传调门居高不下的一九七三年夏天,外边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,但大山深处的包家洼,却过着另外一种生活。村民们安详而平和地劳作着。不时还可以听到几声高亢而幽远的山歌,全然没有震耳欲聋的高音喇叭的嘶叫,和铺天盖地令人心悸的“红海洋”和大字报。尽管这里的山墙上,也写有几条刺眼的标语,但它在一望无边的大山丛中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这使程如峰一下就联想到了“天高皇帝远”这句俚语,用在这里是再恰当不过了。正因为这样,包训甫才毫无顾忌地向他们说出了保护包氏家谱的真实情况。
家谱本来是收藏在包训甫家的,这事谁都知道,公开得已无密可保。“文化大革命”兴起后,身为大队长的包训甫到公社开会,最早接受发动社员破“四旧”的任务。按上边的要求,他应该首先把自己保存的家谱拿出来交上去,或当众烧毁,以表明与封建社会的东西彻底决裂。但他没有这样做,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,觉得老祖宗包拯毕竟是老百姓真心拥戴的一个“清官”,家谱记载的也全是包公后裔一脉相承的来由,叛祖忘宗,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。?包训甫想得并不复杂,一旦决定的事又是义无反顾的。他私下与大队书记包先德碰了个头。包先德也有同感。两人一合计,便下了个决心:谱必须保护,不能交出,更不能被销毁,即便为这挨批斗,进“牛棚”,哪怕是蹲“班房”,也不能吐露半点真情!但是,形势又是明摆着的,谱不能再放在包训甫的家里了,必须立即转移。转到哪儿才万无一失呢?包训甫把脑袋都想大了,最后才突然想到了一个人。
这就是姚河公社三江大队的包先定。
包先定为人热情,办事机敏,有多年的农村工作经验,遇事冷静,又十分注意方式方法,这事委托给他,是最叫人放心的。再说,包先定住在姚河,姚河那边包姓的门户小,目标不大,不容易被人注意。即便有个意外,走漏了风声,姚河地处边界,也只要转移几条田埂,就又是另一个公社了。
包训甫和包先德商定好了之后,趁一个夜里把谱送了过去。
包先定接到包氏家谱以后,深感责任重大,左思右想,自己也是一个生产队长,这职务算不上个鸟“官”,但这身份与这事多少有些相抵触。为更稳妥起见,他又选定了一个更为理想的角色:包训根。
包训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,成份好,读书不多,性格耿直,是村上有名的“杠子头”。如果他说“生姜是树上结的”,他是这么认为的,你就别指望让他改变看法,用上九牛二虎之力也甭想。大家都熟悉了,就都对他谦让三分。但此人心地善良,还极有正义感,路见不平,定然相助。
包先定把包训根叫到自己家里,话往明里说道:“眼看就要扫‘四旧’了,我这儿保存着咱包家一套完整的谱儿……”?话只说到这儿,就被包训根打断,他惊喜地问:“队长,你家保存一套谱?这事以前咋没听你讲过。”
包先定嗔怪道:“这事可以随随便便朝外说吗?”
包训根寻思着点了点头。包先定这才接下去又说:“我考虑你为人可靠,想听听你的意见。你看这谱是交上去或是把它烧掉,还是秘密地保存下去?”
包训根脖子一梗道:“瞎扯!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谱,怎能交出去烧掉?没有谱曲,还不没大没小了,上下辈分乱了套,成什么体统!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?包先定属于有着一定社会经验和组织能力的农村基层干部,是比较聪明的一类农民,聪明中带有着狡黠。他话只说了一半,就神态认真地盯着包训根瞅。
“当然要保存!”
包训根说得信誓旦旦。包先定一听,心里乐着呢,却装出了满面的愁容。说道:“训根,不行啊。我是生产队长,谁只要把这事捅出去,谱是肯定保不住的,人倒大霉不说,家族一班人今后还不知会把我说成啥样呢。”
包训根听队长这么一说,心直口快道:“你是干部,我算个屁,你收藏不方便,就把谱交给我!”
包先定等的就是包训根这句话。不过,他依然煞有介事地诘问:“真的追查下来,你就不怕?”
包训根豪迈地笑道:“你不朝外说,鬼知道?怕,我怕谁?它天皇老子来,我也不搭睬他。”
“真的?”
“你咋看不起人!”
包训根感到天大的委屈。
“好!”
包先定佯装终于下了决心,往包训根的前胸猛地擂了一拳,说道:“训根啊,难得你有这片好心。你小子要能把谱保护下来,就是给包家立了一个大功!”
说罢,便连谱带盒子用事先洗干净的塑料袋套好,郑重地交给包训根。包训根望着沉甸甸的一塑料袋的包氏家谱,突然变得十分激动。他的脸涨得通红,脖颈上的青筋也暴突出来。他说:“大叔,你放心,只要我训根在,谱就在!”
包先定非常高兴,至此,他可以完全放心了。但他想了想,依然严肃地说道:
“谱在,你训根也要在。这事一定要严守秘密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连侄媳妇都不要告诉,懂吗?”
包训根脑袋点得像鸡啄米:“知道,知道。”
包先定又再三叮嘱:“万一有人找你麻烦,一定要沉着,别胡来,你只管顶住,有我给你开脱。”
包训根不再说话,眼只管直勾勾地瞅着手里的东西。包先定看出来了,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足够了;再多交代,对方的牛脾气说不定就要爆发了。
最后,包先定充满感情地说道:“好,大叔不说了。大叔信不过你,这么大的事会交给你么?”
包先定留包训根吃了顿晚饭。虽摆不出像样的鸡鱼肉蛋,包训根却已经受宠若惊了。因为包训根有任务在身,包先定没敢请训根喝酒。
饭后,包训根背着塑料袋悄悄出了门。
包训根开始把谱藏在家中。扫“四旧”的挨家挨户地扫,一进门便把香炉、烛台,乒乒乓乓一齐扔到地下,砸了个稀巴烂;墙上画的“麒麟送子”、“麻姑上寿”之类的吉祥画,不是用锹铲掉,就是用烂泥糊上,然后就是上上下下地搜。包训根不由倒抽了一口气。眼看要扫到自己家时,包训根情急之中,突发奇想,他装着浇菜,挑了两桶大粪水,晃晃悠悠地把粪桶朝家门口一放,双手捏着条扁担,单等扫“四旧”的人找上门来。待人一走近,还没进门,他就直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:
“我可是八代贫农,有话说在前面,谁想在太岁头上动土,在我家翻箱倒柜,砸砸掼掼,有他的好果子吃!”
包训根的倔劲远近闻名,这种叫板儿先就把大家镇住了;再望望门口的粪桶和他手里的扁担,就更怕三分。嬉皮笑脸地为自个儿找梯子下台说:“你他妈穷得叮当响,翻箱倒柜会‘扫’出个金观音、银菩萨来吗?”
他们故意夸张地伸头探脑往门里瞅,一边说笑着就从门外走了过去。有人还讨好卖乖地说:“谁敢跟你斗?你包训根是当然的革命造反派。”
一场虚惊总算过去,粗中有细的包训根发现,原来扫“四旧”是只扫家里不管屋外的。他心想:谱藏在家里,迟早会有危险,要是哪天我外出去干活,他们中的冒失鬼突然跑到家里把谱搜去,再给烧了,不就后悔也来不及了么?
这天他出了村子四处观望,看到屋后的树林子里有一座自家的大草堆,那稻草秸被盘得就甭说有多严实了。他不觉心中一动。“要是把谱儿藏在草堆里,日晒不着,雨淋不着,还神不知鬼不觉,等于进了保险箱。”
包训根趁一个月黑天把谱从家里转移到屋后的大草堆中。就这样,一部十四本的《包氏宗谱》被完完整整地保存了下来。直到程如峰和包义旭的到来,谱还完好地藏在包训根处。
而且这事除了生产队长包先定外,谁也不知道。??
程如峰拿到这部十分完好的《包氏宗谱》时,兴奋得心里直发颤。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齐全的谱书。它续修于民国七年,即一九一八年,仅仅是谱诰、旧序、绘像、艺文、实录、谱论、凡例、家规、家私以及渊源世纪等等内容,就用去了两卷的篇幅。
程如峰最想知道的“墓图”及“碑记”,更是赫然载于其中,这太叫他感到惊喜了!?
看了《包氏宗谱》,程如峰才知道,原来包姓的始祖是公元前五世纪春秋后期楚国大夫申包胥,其后的子孙便“以字为姓”,由此姓包。到了包公包拯,已是申包胥的三十四代孙。《包氏宗谱》上的许多事情都记载得十分详细,包姓始祖的第五十四代孙包相是在明代的弘治年间,即一四八八年至一五○五年期间,由合肥迁往舒城的山区,成为今天包家洼包氏宗族的一世祖。
程如峰暗下判断:这部于民国七年续修的《包氏宗谱》,实际只应该称其为《包氏支谱》。不过,他又认为,虽为“支谱”,但却因其记载内容的翔实,还是很容易地可以窥视出包氏渊源清晰的脉络的。
程如峰在这部难得的《包氏宗谱》上,发现了有关包公墓的三条非常宝贵的资料。谱中有一幅包公墓园图,图上绘出了包公墓周边的地形,这大概就是风水先生所说的“龙脉”。墓前,除有一座香炉、一张供桌而外,还有一对石人和一对石羊。这些摆设,在今天的清理现场都已不存在。据住在黄泥坎的一位老农说,在他的印象中,解放大军进城之前,包公墓的周围就没有了东西。可见从续修《包氏宗谱》的一九一八年,到解放大军进城的一九四九年,在这三十多年中,包公墓园一带的地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这多半与日寇占领合肥八年有直接关系。
谱中还有一篇林至写的《重修孝肃包公墓记》的文章,记述了南宋庆元五年,即一一九九年,包公诞生二百周年的时候,淮西路官员见包公墓被严重破坏,惨不忍睹遂拨公款进行了一次重修。修复后的包公墓,“祭享有堂,墓道有门”,“植艺松桧,立表树阡”,规模还挺大,“缭以周墙,方一百五十步。”
这篇《重修孝肃包公墓记》,使得程如峰的思维顿时活跃。有一道耀眼的亮光划过脑际,一下子把他纷繁的思绪照得彻亮。
他想:既然包公墓早在南宋庆元五年之前,就曾经遭到过严重的破坏,破坏到了“惨不忍睹”的程度,那么,今天清理出的包公墓志石碎成五块,且中有凿孔,包公夫人董氏的墓志石也裂成七块,就都不奇怪了。
不过,他又想:既然包公墓曾经遭到如此的破坏,那么,是否在南宋庆元五年重修之时,就已经把真正的包公墓给搞错了呢?否则,我们今天怎么可能会在位置卑下、埋葬草率的一座小墓之中,清理出了包公和董氏二人的墓志铭呢。
总之,读到这篇文章后,有一点程如峰已经坚信,这就是,被吴兴汉编为“一号墓”的那座小墓,显然不会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原葬墓,而只应该是遭到了一场变故之后的迁葬墓!
他甚至可以确认,被包氏后裔世世代代年年岁岁祭扫的主墓,就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原葬墓。
程如峰开始变得兴奋起来。因为,意识到这一点,困惑着清理发掘小组的那许多异常的情况,也就烟消冰释了。比如,一棺两铭的问题,不仅变得清晰起来,而且,反过来又成了支持这种结论的强有力的证据。正因为它不是包公的原葬墓,也不是董氏的原葬墓,所以才会出现有两合墓志石,却只发现一个人的遗骨;同样,董氏的墓志盖才会少了一角,而在那座小墓中也无法找到。
一个真实的包公
程如峰兜了这一圈,重新回到大兴集的黄泥坎之后,正巧,吴兴汉也正准备找他搞清包公的墓志铭。当然,也要搞清和包公同朝同为枢密副使的吴奎,在这篇墓志铭上都为包公写了些什么,绝不是件轻松的事。志石已碎成了五块,断裂处缺损的字根本无法再寻了。其余没有缺损的部分,也由于长时间地埋在地下,腐蚀十分严重,而且还被厚厚的一层泥土覆盖着。要想剔除字缝中间的那些陈年泥土,又不损坏碑石上的文字,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成功的事情。
再难,也要试一试!
程如峰拿出了铁杵磨成针的那份耐心,一干就是十二天。看似不可能的事情,终被他做成功了。
文字出来了,可以想象,全是密密麻麻的竖排繁体字,那会儿又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标点符号,使用的也都是古代汉语。这让从事文物考古研究几十年,特别是在古陶瓷、古代货币的研究上已卓有成就的吴兴汉,也感到棘手。这对程如峰,就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。因为要把那些生疏艰涩的文字正确地辨认出来,再准确地断句,搞懂它的意思,这不光要深厚的古文功底,还要十分精通中国的历史,尤其是要熟练地掌握北宋期间的有关政治、经济、文化诸多方面的知识。
程如峰于是又拿出了蚂蚁啃骨头的那种劲头,一个字一个字地刻苦钻研,一段话一段话地认真破译。常常为闹清一个字,就得花上三五天时间,为了弄懂一句话,他可以把所有的脑汁绞尽。就这样,经过反复地辨认,分析,判断,研究,核对,一个有着五十一行的刻文,两千二百多字的包公墓志铭,终于被整理出来!
望着一个多月辛劳的成果,程如峰长长吁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。这以后,他又拿出几天时间,把陆陆续续整理出来的志文,工工整整地誊清了一遍。为现代人阅读上的方便,他还为志文打上了标点符号。
由于墓志遭到严重地破坏,三千多字的志文有近三分之一的部分已无法辨认。虽说这只能是个残篇憾文,但通读下来,我们还是会被其中陈述的故事,深深感动。这里,不仅有对包公一生经典的评价,还有大量生动的故事,甚至把许多故事的细节都做了绘声绘色的交代:天长巧断牛舌案、端州为民掘井取水、庐州板打阿舅、池州昭雪和尚冤案、开封府正门放告、清理惠民河河障、六弹国丈张尧佐……?可以说,这是当今人们能够读到的,记述包公生平政绩最真实可靠、最详实生动而又最具权威性的一篇文章了。刻有这文章的志石虽断裂为五块,依然不妨碍它的价值连城!
从墓志文中可以看得十分清楚,包公之所以能够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清官典型,绝非后人杜撰,他在生前就已是有口皆碑之人。
“宋有劲正之臣,曰‘包公’。”吴奎撰写的这个墓志铭,开篇就气势夺人,接下来说到包公在当朝和邻国中的影响,吴奎用了两句十分精彩的话:“其声烈表爆天下人之耳目,虽外夷亦服其重名。朝廷士大夫达于远方学者,皆不以其官称,呼之为‘公’。”?寥寥数笔,便把一个人人敬重爱戴的清官直臣的形象活脱脱勾勒出来。
包公为官甚久,走遍了山南海北,既看到了皇亲国戚、权臣将帅的贪残害政,胡作非为,又看到了北宋广大底层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、触目惊心的社会现状,激发了这位忠义之士一腔济世匡危的热血。
他对当时众多官员的追名逐利,感到可耻。他在奏议中写道:“廉者,民之表也;贪者,民之贼也。”他立下誓言,要做一个清心寡欲、直道谋身、刚正不阿,像唐朝魏徵那样的“忠直无隐之臣”。
程如峰把包公墓志研究得越深,一旦回到现实的生活中,便越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。他所以能接触到这些珍贵的东西,完全因为合钢二厂一个愚蠢的决定。要不是他们需要建个石灰窑,包公墓群必须搬迁,包公的墓志铭不可能重见天日,他和他的同事们,乃至当今还在心中惦记包公的人,永远也不可能这么具体、这么详实、这么权威性地了解到一个真实的包拯!
包公墓的出土,极大地丰富了《宋史》和包氏家谱中所告诉我们的包公的故事,并对《宋史》和包氏家谱中出现的谬误,作了一次无可置疑的校正。
无论《宋史本传》、《续资治通鉴》还是《五朝名臣言行录》,在提到宋仁宗嘉?二年,包拯建议立太子时,都写有“臣年七十,且无子”这句话。好像包公到了七十岁,仍膝下无子。但是,从墓志上看,嘉祐二年包公只有五十九岁,即便按照当时人一生下来便有了一岁计算,也只应该是“臣六十,且无子”,“七十”的结论肯定是错误的。再说,包拯离世时其子包?已有五岁,包公不可能会在七十岁以后出现“老年得子”的奇迹。从另一个方面看,包拯“天圣五年进士甲科”,那时已是二十八岁,解官终养十年后才正式出仕,如按“臣七十,且无子”推算,包拯不可能三十八岁考中进士,四十八岁始才外出做官。
包公墓志铭的出土,使史书露出了窘态,也使世代相传的包氏家谱,显得漏洞百出。
包公祖父包士通,被谱写成“包世忠”,这种谬误尚可理解,至少音还比较接近,但是包?本是包公的次子,而家谱却当作包公之孙,包?之子,把一代人变成了两代人,这就使整个包家世系增加了一代。
包公家事上的错误,就更是随处可见了:几乎所有可见到的包氏家谱上,包拯之妻均写作“李氏”。岂不说这个“李氏”毫无来由,“李氏”的生卒年月,就更是一笔糊涂账。谱上说:“李氏生于兴国壬辰年,卒于咸平庚申年”。奇怪的是,“兴国”是宋太宗赵〖FJF〗竁〖FJJ〗的第一个年号,前后只使用了九年,即从公元九七六年到九八四年,其中并无“壬辰年”。“壬辰”乃是他的第四个年号,始于淳化三年,即公元九九二年。而“咸平”又是宋真宗赵恒的第一个年号,只用过六年,即从公元九九八年到一○○三年,其中也并没有“庚申”年。“庚申”乃是他的第四个年号,始于天禧四年,即一○○二年。按照谱上写出的这些年号,我们将无法确定李氏的具体年岁。但若以甲子纪年计算,这位李氏去世时就只有二十八岁。而李氏过世后,谱上再没有别的记载了,这就是说,当时只有三十岁的包公,便鳏居了几十年,实在荒唐得很!
若非董氏墓志的出土,若非九百多年后的今天清理了包公和董氏合葬墓,曾一辈子与包公朝夕相处,且同舟共济、恩爱有加并给过包公最大帮助的贤内助——董氏,将沉冤九泉,无人知道。无论是史书还是家乘,对董氏都太欠公道;特别是包氏家谱,这样对待董氏非但大不敬,也似乎有点儿太残忍。
董氏和包公的两合墓志同时出土,透露出了一个《宋史》绝对没有、包氏家谱也不可能会有的非常重要的事实,这就是,包公有过三个女人:既有原配夫人“张氏”,续妻“董氏”,还有“媵孙氏”!
“媵”,可以理解为“陪送出嫁之人”,也可以解释为“身边的佣人”。墓志上刻得明明白白,包家的“香火”借以延续的“独根独苗”包綖,正是包公与这位“陪送出嫁之人”或压根就是“身边的佣人”生下的孩子!
“媵孙氏”在包家侍奉包公多年,因为怀上了包公的孩子,囿于她的这种身份,被包公遣回了娘家。这时包公已是五十九岁,先前由董氏生养的儿子包繶,好不容易长大成人,和名门之后崔氏结成夫妻,想不到婚后两年便染病身亡。包公六十大寿时,百官前来祝贺,宋仁宗也派人送来了礼物,但年届花甲的包公,膝下无子,难免有孤独之感,又怎么乐得起来呢?谁知就在这时,他的大媳妇崔氏抱出了一个活蹦乱跳、牙牙学语的孩子,告诉他:“这就是您的儿子啊!”包公不免惊诧,待问清情况,才知“媵孙氏”将孩子生了下来,还是个男孩。从不开笑脸的包公,不禁笑容满面,一旁的董氏也喜形于色。包公当即认下了孩子,还将孩儿取名为包綖。
墓志就此写得十分清楚,包公一生有过四个孩子:长子“子繶,太常寺太祝,先公卒”,过早地夭折了;两个女儿,一个远嫁“陕州硖石县主簿王向”,一个许配给了“国子监主簿文效”。包氏家族繁衍至今靠的全是包公的这个次子包綖!
这么说,包公不仅有妻有媵,惟一之子,还是包公临近花甲之年与媵所生。
这事,发生在铁面无私“自是阎罗气象”的包公身上,会有损“凛凛然如不可夺之节”的清官直臣包公的形象吗?会导致包氏后裔对自身血统产生怀疑,甚而认为大逆不道,有辱门风吗?其实,在那个年代,将陪嫁人纳为妾室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包夫人的一大失误
董氏是包公的贤内助。正如她的墓志所写的那样,“夫人佐公,承颜主馈,内恪尽妇道,外不失族人欢心者,盖十三年。”“孝肃渐贵,夫人与公终日相对,素风泊然。”她出身在一个官宦之家,自幼读书识字,有很高的礼教修养。自打与包拯结为秦晋之好,便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包公。包拯考中进士,任命为江西建昌县知县,父母不愿离开家乡合肥到江西,包拯为了父母晚年能生活得愉快,便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做官机会。董氏也心甘情愿地陪伴包拯,在家奉养双亲。包公从三十八岁开始,去各地做官,董氏则不辞风霜,紧紧地伴随其左右。她和包拯一样,举止端庄,生活俭朴,不讲究穿戴打扮,不贪图吃喝享受,不追求珍奇异物。当包公被提拔为枢密副使,参预执掌国政时,董氏也由仁寿郡君加封为永康郡夫人。按照当时的规矩,董氏要去向皇后表示感谢。她进宫时,依然是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。这使得皇后感慨不已,对宫女们夸道:“包夫人那般衣着,足见包拯是一个不谋私利的人啊!”连忙请求宋仁宗赐给董氏一套诰命夫人的服饰。?
包公在开封去世,董氏和女婿文效带领全家老小护送包公的灵柩返回合肥,料理后事,并积极筹划把包公生前的奏议编纂成集,刊行于世。直到一○六八年在合肥病逝,和包公合葬于一处。?
然而,具有悲剧色彩的却是,从南宋开始,她就被包氏家族遗忘了,更被包公家乡的合肥人民遗忘了。因为,查遍流传下来的所有的包氏家谱、庐州府志、合肥县志,你根本就别指望可以查出一个“董氏”的名字来!
包公儿媳其人其事
清理工作继续在进行。
被标为“七号墓”的坟墓,是位于整个墓地中轴线东南侧下方左起的第一座。挖开后发现是一座用石条砌成的、分为南北二室的夫妻合葬墓。两室均为红糙石砌墙,青石板作盖板,条石上满布着密集的斜条形凿纹。
北室的面积较大,按照“男尊女卑”的传统,该是男方墓池;南室较小,应为女方墓室。
北室的南壁,和南室的北壁,共为一墙。石墙是用长方形的石条由底向上平砌,到了墓口处用石板平铺而成。
清理时发现男方墓室的盖板已经不全,从塌陷到墓底的四块残断盖板的面积推算,还应该有八块盖板不翼而飞。再从北墙大部崩塌、条石破碎、位置凌乱的现象分析,此墓已被盗掘过。
两个墓室中的人骨架均已腐烂,只有头盖骨的碎片混于墓底的乱石与淤泥之中。陪葬的东西因被盗掘过,无从知晓了。在男方墓室中清理出漆果盒一件,残破得无法复原,只依稀可辨木胎内部髹着黑漆,外表髹着红漆。盖子上和底子上似乎是以十二个莲瓣形成,就其形象推测,当年肯定是一个相当精美的漆果盒,为墓主生前十分喜爱的一件器物。此外,还找出了残损陶器三件,属于陶罐、陶壶之类;再就是铜钱四枚,“乾元重宝”和“皇宋通宝”各一枚,其余二枚经泥土长期的腐蚀,字迹不清。女方墓室的墓口盖板却较为完整,没受到多大的破坏。但煞费苦心地搜索随葬的遗物,最后找到的也只有一枚“元丰通宝”的铜钱。
但是,就在这种看似枯燥无味的搜索中,奇迹又一次发生了!
看上去好像“一贫如洗”的女方墓室,发现了一合墓志。这合方形墓志居然与包拯的墓志同等大小;墓盖上的篆字竟也和包拯墓志盖的一样,都是出自当时著名书画家文勋的手笔;撰写墓志的,想不到还是翰林大学士钱勰所为,志石上的文字也是当朝宰相文彦博之子文及甫的手书。
男方墓室之大,表明着他的高贵,却空有一方石椁;女椁虽较男椁要小,但非凡的墓志却让人刮目相看,显示着她生前的显赫!
男椁没留下丁点儿文字,女椁的墓志盖上却清清楚楚标明了墓主的身份:宋节妇永嘉郡君崔氏。崔氏的墓志出土时,两面的文字相当吻合并立于墓室的西墙之处,底部垫土夯实,志石仍十分平稳,刻文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坏。
从墓志上得知,原来这是包公长子包繶和长媳崔氏的合葬墓。
崔氏的墓志铭记述了一个十分美丽而且感人的故事。崔氏家住荆州(今湖北省江陵市),母亲姓吕,外公是当过三朝宰相的吕蒙正。因此,崔家与包家,算得上门当户对。她十九岁与包公长子包繶结为伉俪。包繶因包公官居高位,受到特殊的“荫补”,很小就获得“太常寺太祝”的官衔,但还未上任便于婚后的第二年病故。崔氏悲恸欲绝。谁知,祸不单行,几年以后,好不容易已经长到五岁的儿子包文辅又夭折。
包公和董氏失去了惟一的儿子,心如刀绞,但他们毕竟是开明的人,不希望崔氏在家守节,念及她太年轻,劝她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家庭。崔氏却执意不从,认为公婆失去独子已够悲伤,她再离开岂不叫老人更添一层痛苦。便说:“公公是天下敬慕之人,我能够代替丈夫奉养公婆,就已经心满意足了。”
其实,崔氏是个有心人,她已发现包公身边的媵女孙氏,突然被包公打发回了娘家,而孙氏是怀有身孕的。饱尝丧子之苦的崔氏,于是背着公婆,暗下里不断派人去孙氏家问寒问暖,送去钱财、衣物和食品。天遂人愿,后来孙氏生下一个男孩,崔氏又偷偷把男孩抱养在自己的房里,名为长嫂,实为养母。一年之后,在包公六十大寿之际,把孩子抱了出来,送到包公面前,说:“这是公公的小儿子!”不仅包公开怀大笑,已经痛失了爱子的董氏,也乐得合不拢嘴。
包公遂将这个一岁多的小儿子取名包綖。
包公去世之后,崔氏陪着婆婆,抱着五岁的包綖,护送着包公的灵柩从开封回到合肥。包家人刚把包公安葬完毕,崔氏的母亲吕氏也从荆州赶到合肥。母女多年未见,自然格外亲热,但小住数日之后,吕母便向崔氏道出这次来的意图,原来,她已为女儿找了个有才有貌的郎君,要崔氏跟她一道回去。
可是崔氏决心已定,她说:“我已守节数年,如果想改嫁,就不会等到今天了。”吕母一次次地开导女儿:“‘在家从父,出门从夫,夫死从子’,大家都是这样做的。如今你丈夫去世多年,儿子又死了,还有什么可守的呢?”
崔氏说:“从前我没有离开包家,主要是为了公婆。现在公公虽去,婆婆年事已高,还有一个小弟弟,如同我自己的儿子,包家的门户全靠我来撑持,我怎能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,丢开他们不管呢?”
吕氏生气了,冲着女儿道:“我也老了,为了你,我千里迢迢,不辞劳苦地赶过来,你不跟我回去,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!”
崔氏耐心地劝说着母亲:“如果陪伴母亲回去,顺便看看舅舅、舅母,这些都是我乐意做的;但您千万别勉强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。”
几天之后,崔氏打点行装,只带了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,金银首饰一件不拿,连箱柜的钥匙也一起交给婆婆保管。并对婆婆董氏说: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临走时,包府举家相送,庐州城的街道上也挤满了送行的人群。包綖从屋子里冲出来,紧紧抱着崔氏的腿不放。董氏抱起了包綖,泪流满面,对崔氏母女说:“孩子,你就放心走吧;也请亲家母多保重。”
大家都觉得,崔氏跟母亲这一去,将很难再见面了。崔氏却平静地说: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一路上,崔氏细心地伺候母亲,平平安安回到了荆州。舅舅、舅母对她的到来十分高兴,也都为她孝顺婆婆、抚养幼弟、舍己为人、矢志不移的古道热肠所感动。慢慢地,吕氏终于也理解了女儿的心思。终于有一天,崔氏拜别母亲,又踏上回合肥的路。
当崔氏重新出现在合肥街头的时候,人们真的是又惊又喜。这事,一传十,十传百,竟然轰动了一座庐州城。庐州知州张田听说这件事后,非常感动,于是撰写了一篇《节妇传》,上报朝廷。朝廷也大为惊异,传旨特封崔氏为寿安县君。
这以后,包綖渐渐地长大,崔氏请来启蒙老师,教包綖读书识字,并给包綖取学名包绶。包绶九岁时,包夫人董氏一病不起,崔氏亲自为董氏调理汤药,整天不离床头。董氏去世后,崔氏又一手张罗后事,修建墓室,刻写墓志,把董氏妥善地安葬在包公的墓地。从此包家的门户便全由崔氏一手掌管。崔氏将包绶抚育成人后,又由她做主,给包绶娶了庐州知州张田的女儿张氏为妻。
这时,当朝宰相文彦博念及“包拯之后,惟绶一身”,就给朝廷呈上《举包绶》的奏折。那时宋仁宗赵祯早已“驾崩”,继位的宋哲宗赵煦敕包绶做了濠州(今安徽省凤阳县)团练判官。张氏不幸早逝,崔氏再次主婚,让包绶与文彦博的小女儿文氏结为夫妻。
待这一切都办妥当了,崔氏就派人到开封一带去寻找包绶生身母亲孙氏的下落。最后把孙氏接到合肥,让包绶母子骨肉团聚。
崔氏还注意到族亲的侄子包永年,先后失去父母,无依无靠。她把包永年收养下来,作为死去的丈夫包繶和自己的继子,一直将他培养成人。
崔氏在包氏家族中和在社会上,都享有极高的声誉,在庐州一带流传甚广的“长嫂当母”的这句民谚,便由此而来。后来宋哲宗又下诏加封她为永嘉郡君。嘉奖的诏书便是当时著名大文豪苏东坡所撰。
敕崔氏,汝甲族之遗孤,大臣之冢妇,夫亡子夭,茕然无归。而汝能誓死不嫁,抚养孤弱,使我嘉?名臣之后,有立于世,惟汝之功。苦已世子已死,其姜自誓,诗人歌之;韩愈幼孤,养于嫂郑,愈丧之期,若崔氏者可谓兼之矣。其改赐汤沐,表异其所居,所以风晓郡国,使薄于孝悌者有所愧焉。
诏书中所谓“表异其所居”,就是在包公的家门口为崔氏筑一座巍巍高台,台上再建一个气宇轩昂的门楼子,人称“节妇台”。以显示崔氏的与众不同,享有皇上表彰的殊誉。?
当年的那座“节妇台”,虽然早已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之中,但苏东坡为宋哲宗代写的这个嘉奖诏书,却被后人收入《东坡全集·故枢副包拯男?妻崔氏封永嘉郡君制》。
崔氏于绍圣元年,也就是一○九四年去世,活了六十二岁。生前,包绶像对母亲一样地孝顺她。她去世的时候,包绶正在开封最高学府里担任国子监丞,闻讯之后,悲痛欲绝,连夜奔丧回到合肥,用对亲生母亲一样的礼节,披麻戴孝,为崔氏办了丧事。
比享有皇帝表彰更荣光的是,《宋史》为崔氏立了传。她的名字和包拯一样照耀史册。公公和儿媳,同时被写进了国史的,这在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之中,也是绝无仅有的。可以这样说,是包公的精神感染了崔氏,而崔氏的风范又为包公增添了异彩,于是同垂青史。?当然,没有崔氏,可能便不会有今天遍布天下的包氏后裔!
 包公的临终遗嘱
位于墓地中轴线前下方左起第二座坟茔,被编为“四号墓”,清理后知道,这是包公的长孙,也就是被崔氏收养的螟蛉儿子包永年之墓。
“五号墓”被掘开后,随葬器物竟同包永年的“四号墓”一样,也是清贫得惊人。除当时日常使用的铜镜、铜钱、瓷碗而外,似乎也只比“四号墓”多了一枚铜印、两件水晶珠和一方砚台。
从“五号墓”出土的墓志铭上确认,这是包公次子包绶和次媳文氏的合葬墓。包绶夫妻合葬墓的清理,让世上知道了包公身前身后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嘉祐七年,即一○六二年的五月十三日,包公正在枢密院处理军政要事,突然发病,被招回家,从此卧床不起。包公心里明白,自己已是凶多吉少,来日不多。他把包绶(当时乳名还叫包綖)唤到床前。望着只有五岁还是个顽童的包绶,包公不觉连声叹息。
他心里十分清楚,他死后,儿子包绶会受到“荫补”,继续在朝中为官。正因如此,他才格外地放心不下。于是他拿起笔,写出了自己最想说的几句话,也算是自己的一份书面遗嘱了:
后世子孙仕宦,有犯赃滥者,不得放归本家;亡殁之后,不得葬于大茔之中,不从吾志,非吾子孙。仰珙刑石,竖于堂屋东壁,以照后世。
他告诫包绶以及后世子孙,一定要以廉洁为本,绝不允许去干那种贪赃枉法的勾当。如有了不肖子孙,不准他进包家大门,死后也不准埋在他的墓园之中。
遗嘱可谓写出了包公的性格。他还担心一纸遗书容易损坏丢失,又明确交代,要把一字一句地刻在石头上,然后砌到堂屋的墙壁上去,让世世代代的人都知道,都来监督包家子孙的一言一行。谁违背了他的遗愿,就不是他包拯的后人。
包公卒于嘉祐七年庚午,即公元一○六二年五月二十四日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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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发  发表于: 2013-10-12 19:00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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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凳  发表于: 2013-10-20 18: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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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楼  发表于: 2014-03-22 21:57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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